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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吃点！管够！”吴奶奶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

凌盼坐在他旁边一直不说话，王九龙看了她一眼，将碗放到她跟前，替她夹了菜：“五花肉。”

凌盼抬头看他，王九龙面色如常地埋头吃饭。

吴爷坐在对面，笑看着两个孩子，说：“你们俩长得一个比一个高啊！大楠如今大了，清秀了不少啊？以前还是个大胖小子呢！”

王九龙笑道：“我那不是被街坊喂胖的嘛！”

“盼儿是从小美到大啊。”

凌盼微微一笑：“爷，您别老夸我了，我都不好意思了。”

“那有嘛不好意思啊，本来就长得好看嘛！”吴奶奶这时候从厨房出来，“吃过饭你们就到小胡同里转转吧，这么多年了，你们肯定也想吧？”

并排而坐的二人对视一眼，皆沉默不语。

…………

深秋午后的太阳没那么强烈，照在庭院里，添了几分暖意。

阳光洒在胡同里的街道上，一男一女并肩走着。

王九龙双手插在裤兜里，轻扬着头，慢悠悠的走在胡同里。身旁的少女双手背后，一直低垂着头，脚上踢着一颗小石子。

大部分家户都闭门午休了，所以胡同里没有了早上主街市上小商小贩传来的喧闹。

两人就这样默默的走了一段路，谁都没有说话，仿佛在各自回忆，但是彼此的回忆中，都有着彼此。

良久，王九龙淡淡的开口：“一晃竟然12年了。”

凌盼没有看他，她低垂着眼眸，睫毛微微轻颤。

“你是什么时候认出我的？”

王九龙低头看着身旁的少女，笑了笑，仰起头，阳光洒在他脸上。

他轻声开口：“如果哪一天我的脸上还是有泥土和灰尘，就照照镜子，把它们擦掉。这样在别人面前，我永远都是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的。”

凌盼鼻头一酸，把头埋得更低，她嗤笑一声：“就因为这个？”

王九龙停下脚步，他叹了口气，沉默了许久，又说：“还有那双明亮如水的眼睛，不染尘埃，就像是一面镜子，在那里，我能看到最初的我。”

凌盼缓缓抬起头，对上他微红的眼睛，她哽了哽喉咙，也没有说出话来。

王九龙凝视着她，良久，他轻声说：“好久不见，盼儿。”

凌盼抿了抿唇，破涕而笑，胡乱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她重重地点了点头。

“嗯，好久不见。”

十一

从王昊楠记事开始，他就一直住在这个小胡同里。

父母都是普通的工薪阶层，每□□九晚五，日子过得平淡。他也和小胡同其他的小孩子一起上学，放学，一起玩耍。

在他的认知中，世界仿佛就是那一条长长的小胡同。

胡同里时常欢声笑语。很多大人和孩子聚在胡同里，大人们愉快地交谈，孩子们在胡同里追逐玩闹。到了饭点，大人们一个个站在街门口呼喊着自己孩子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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