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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章 初告捷 南征北战（第1页）

御书房内，一派死气沉沉，朝中的重臣们大多低着头，各个装作若有所思的样子。刚回到王府又被召入宫中的韩应文目视前方，目光似有若无地掠过皇上的那张脸，不经意回想起曾经镇守北境多年的赵让。

出生于齐国公府的赵让，母亲是永昌侯府的嫡出小姐，因赵家当年的妻妾之争，赵老太君只得他这一个儿子，集两府之力精心教导，真真是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的人物，在京城便是翩翩佳公子，上战场则是勇武真英雄，除了当前抢了先帝属意的女人，他的身上似乎没有什么明显的缺点，所以在朝中有口皆碑，在军中更是追随者众……作为昔日的好友，他曾提醒过赵让，为人臣子怎能完美无缺？

完美无缺的赵让死在北境以北三十里的地方。四年之后，鞑子的铁骑踏过了北境的那道最坚固的防线。

“众位爱卿，鞑子一旦深入中原，必侵我国土、扰我国民、掳我国产，北境之危，是江山社稷之危，是百姓万民之危，是千秋万代之危，故此朕决定率上直二十六卫，御驾亲征，着太子监国，各位内阁大臣辅政，另，西南之患不除，朝野上下难安，即摄政王有意前往荆州增援，朕，准了。”

从收到战报到作出御驾亲征的决定，皇上并没用多久的时间，他亲政以来，无论朝堂还是民间，对他的印象都很模糊，既无明君之褒扬，又无昏君之辱骂，他像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所以他需要一场真正展示帝王之威的契机，让朝野俯首、四海臣服。

“陛下请三思而行，如今北境战况虽紧，并非无人可用，可由五军都督府和兵部派兵前往增援，千金之子不坐垂堂，国不可一日无君，太子年幼，尚不能处理政事……”吴次辅向前一步，发自内心地劝说道。

皇上眯着眼睛不悦地说“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朕有朕的责任，太子虽年幼，但是他也该承担他的责任，宫内有太后皇后，朝中有诸位臣工，想必不会出大乱子，对吧，岑爱卿？”

被点名的岑首辅抬起头，沉吟了一番，“陛下，如今的大虞是一盘大棋，不止北境一处军情紧急，东南沿海的倭寇和西南叛军也来势汹汹，以老臣之见，相比北境一地之危，大虞的三处防线都不能失守……”

其他重臣纷纷应和，连定远侯也不例外。只有韩应文不同，自从想起赵让之后，他就垂下了目光，似是要将御书房里的地毯看出花来，皇上为了御驾亲征特意将他支出京城，他巴不得去自己的地盘转一圈，寻找起事的时机。

无论大臣们如何劝说，皇上下定决心要御驾亲征，最终只能交代几位重臣辅政，除了内阁外，还有皇后的父亲忠勤伯和太后的兄弟定远侯都赫然在列。

众人走出御书房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忠勤伯和定远侯两人前后走着，均一言不发，岑首辅看了看远处已经沉寂的天空，轻叹了一声，脚步有了几分蹒跚之态，其他几位辅政大臣都精神百倍，或许指望着辅政期间大显身手，而韩应文看着一盏又一盏的宫灯，突然想成家了。

作为一个早已失去帝王信任的人，在众人争论不休的时候，韩应文在脑子里把离开京城后所有的安排过了一遍……可是，有些人却只能在他的牵挂之中，不在他的安排之内，比如说宋良韵。

今日若不是紧急军情，他是无论如何都要见到宋良韵的，这种冲动比当年对陈哲尔还要激烈，至少陈哲尔嫁给赵让后，他们两人都有意避嫌，而宋良韵呢？他从未跟她表达过自己的心意，也无从揣测她的想法，她曾叫他大叔，是不是只要他表明自己的喜欢，那个娇娇软软的女孩子就会有所动容呢？

不知道摄政王脑子里的想法，宋良韵压根儿就不知道他来过。“阿九，以后二伯家的两姐妹再到咱们铺子里来，不要请她们来家里了。不！把她们赶出去！”宋玉胭且不说，不管她心里有什么，至少还懂分寸，宋玉朦呢？纯粹就是没有被人教养过，想到什么说什么，到了她们家来，竟然敢嫌弃她奶奶，“宋玉朦算是哪根葱啊？”娘死爹疯兄长出家，不知她哪来的自信，总是要挑衅自己？

暗九点了点头，脑子里装的都是：摄政王那个老匹夫又准备做什么？他是贼心不死啊！自己这位夫人竟然还不知道被贼惦记上了呢！暗卫主力都跟着主子去了西南，如今宋家的防备疏漏的地方太多了，她要如何才能保护好自家夫人呢？

宋良韵的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自己的男人在外征战，她也没有多余的精力放在面不合心也不合的两姐妹身上，“阿九，你说，夫君在西南怎么样了？战事还顺利吗？他有没有受伤？你说，她们这一走，我怎么总觉得心里慌兮兮的呢？”

老国公夫人受伤的消息只到了暗九这里，毕竟赵老太君年纪大了，经受不住，宋良韵也不是个坚强的，她只是摇了摇头，“夫人，没有不好的消息传来，吉人自有天相，看老夫人和主子，应是福寿圆满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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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哲尔圆满吗？宋良韵瞟了暗九一眼。如果自己那公爹还在世的话，也许可以说得上圆满，三十五六岁就开始守寡的人……听闻赵老太君也是差不多年纪就守寡了，自己呢？这么一想，宋良韵更是寝食难安。

第二日，皇上要御驾亲征和摄政王去西南驰援的消息传得京城沸沸扬扬，御驾亲征啊！这是大虞近五十年以来第一次，因为北境一直由齐国公镇守，即便皇帝想亲征，也没有亲征的机会，毕竟鞑子所在的草原不适合农耕生活，就算是抢来了，对大虞的价值也不大，所以历代帝王都不曾实施北上征战的计划。

后宫之中的妃嫔人心惶惶，之前皇上在时，皇后不受宠，没有什么威仪，如今她的亲生儿子要监国，她又执掌凤印，后宫的女人还有好日子过？特别是与宸贵妃走得近的宋美人宋玉琬，宸贵妃家世背景雄厚，她可什么都没有。

“姐姐，陛下这一去，那人会不会对小皇子不利？”虽说这位贵妃娘娘似乎对儿子不那么看重，但是宋玉琬总觉得，没有母亲不爱自己的儿子，她或许性情冷漠，毕竟她待宫中众人乃至皇上都是冷冷的，但若孩子受到威胁，必然会发挥母性的光辉。

郭语彤挑了一下眉头，嘴角的弧度保持不变，“皇后娘娘贤良，有她统领六宫，本宫心安地很。”她即不要宫中权柄，也不想抢夺皇位，有什么可怕的呢？再说，她这紫宸殿可是密不透风，皇上那个狗男人虽然没说，但她自幼习武，自然知道这紫宸殿里有很多皇家暗卫。或许是为了监视吧，但监视不也是一种变相的保护吗？

她不知道的是，皇上临出发前，特意去皇后那里交代了一件事，“宸贵妃母子若有事，朕不会轻饶你。”

“陛下，这么多年，陛下不相信臣妾吗？”皇后面色苍白，泫然欲泣地说道，长袖下的指甲狠狠地掐进肉里。

皇上看着她的表情，闭了闭眼睛，“朕给母后留了一道密旨，希望那密旨没有拿出来的一日。”即便那个女人不喜欢自己，自己仍是舍不得她们母子受到伤害。

几日后，摄政王韩应文带着家将奔赴西南，向荆州驰援，他离开后，皇上才松口气，将几位辅政大臣召入御书房安排一番后，终于到了钦天监择定的日子。皇上穿上甲胄，登上宫城之上，下面是浩浩荡荡的上直二十六卫，身旁是前来相送的太后皇后、太子和文物百官。整个大虞几乎万人空巷，所有没有见过帝王仪仗的百姓都拥在了城门处，他们高喊着“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个场面令皇上热血沸腾，大军尚未开拔，他便感受到了万民敬仰的气氛，于是他踌躇满志、意气风发，“母后，众位臣工，大虞的每一寸土地都不容有失，朕这就去将鞑子驱逐出我大虞，护我大虞江山，扬我大虞国威！”皇上的声音飘荡在京城上空，他又喊了一句“启程！”之后走下宫墙，登上撵车，率领大军向北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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