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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壮士断腕（第2页）

穆家已失去圣心沦为罪臣门户，在楚京人人避之不及，而虞太尉正值圣宠位高权重，姻亲故旧满布朝廷。

就算杀妻害亲的证据确凿，虞太尉也能轻易逃脱惩罚。

她盯上的一直是虞伯济。

作为虞家第三代的希望，前途无量的清贵探花郎，虞家毫无争议的下任家主，虞伯济在虞家地位与重要性毋庸置疑。

能把他拉下水，也足以令虞家元气大伤了。

虽是这么盘算的，但当看到事情陷入绝地，虞伯济真的当机立断站出，要替虞太尉顶下所有罪名时，穆十娘仍忍不住唏嘘。

虽然最初是靠穆家提携出头的，但虞太尉能打下如今赫赫地位，教出虞伯济这样优秀的继承人，就已证明了他绝非寻常庸辈。

阿宝公公都反应过来了，虞太尉又有何想不到的，当即从未有过的暴怒道：“虞伯济，你给我站回去，这里不需要你胡闹。”

虞伯济却是平静地跪着，看向虞太尉道：“祖父，你比我更清楚，如今的虞家有不能承受的代价，我也有我应该做的事。”

虞太尉一时心疼得手都开始抖了：“可是……”

他又何尝不知，虞家暂时离不了自己，他不能担上如此致命的罪名，但他又怎么舍得放弃虞伯济。

虞伯济是他最器重的孙子，是整个虞家的未来啊！

可事到临头，他已别无他法……

他只能强行别过了脸，语带艰涩道：“伯济，祖父会记得你的。”

虞伯济朝虞太尉深深磕了一个头，才平静面对安南王与阿宝公公道：“禀王爷，今日这一切罪行，杀害穆家五婶娘、杀害祖母，都是学生做下的。学生是下一任虞家家主，能够轻而易举调动祖父身边的人，我母亲发疯指控祖父，也只是想为学生脱罪。”

“证据确凿，学生甘愿认罪。”

“但凭王爷处置。”

虞大老爷终于反应过来了，慌乱大叫道：“伯济，你这是做什么？这明明不是你做的……”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虞太尉给派人拖下去了。

在座都是聪明人，自然看得出虞家祖孙勾当，当下也是心情复杂。

家族利益，果然从来不论对错。

阿宝公公却无半分同情，只淡淡道：“杀人偿命天经地义，违背人伦杀父母亲族更是罪加一等，既然虞郎君自己认罪了，那就公事公办吧。”

“老臣自知孙子犯了大错，人伦法理皆不能容。但正如公公方才所说，都厢兵立老臣府邸较远，恐怕还得一时才到……”事到如今，虞太尉深知痛恨无用，只能竭力挣扎，想多拖延一些时间，让手下尽可能打点好刑署上下，为自家长孙脱罪。

“老臣斗胆，能否请王爷宽宏大量，请十娘大发慈悲，容老臣大义灭亲，亲自送伯济去都厢兵……”

说完，他扑通跪在了穆十娘面前，老泪纵横地抹起了泪。

一个年近知天命的老者，在人前哭得如此悲凉心痛，一时令旁观者都不免动容。

“如此知天命的年纪，还要大义灭亲，实在是心痛。穆家小娘子，也理应同意的吧。”

“虞太尉也是不容易。”

“发现自己孙子办错事，主动选择大义灭亲，虞太尉也是难得了。毕竟曾是一家人，穆家小娘子这哪儿拒绝得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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