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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说实话，宋晟楠最担心的是自己无法出成果。数学这种东西和科研项目还不完全相同，它属于基础科学领域，也就是说，它对企业技术进步的影响比较间接，换句话说，数学家们很少能从企业那拿到什么资助，基本要全部依靠国家给的科研基金。而国家的科研基金难免僧多粥少，如果自己迟迟没有什么大的突破，很可能就分不到什么资源了。虽然在国外也会遇到这样的问题，但因为这边的基础科研氛围比较浓厚，企业对投资基础科研领域的兴趣比国内更大一些。所以相比之下，就算拿不到国家的基金，拿企业科研基金的几率也大得多。就在宋晟楠犹豫不决的时候，他的导师又给他发了一封邮件。和上一封代表学校来官方招揽他不同，这次导师是以私人身份来和他交流的——“晟楠，我知道你的忧虑。”“和普林斯顿大学相比，国内不论是社会还是学校，对数学系的重视确实还有待提高。”“然，和十多年前你还在国内时相比，国内的基础科研环境也已经有了极大的改善。”“甚至今年，我还接到了企业主办的基础科学项目资助评估会邀请，虽规模还较小，但见微知著，国家和社会对基础科学的重视和投入的改善可见一斑。”“晟楠，最终的决定还是要你自己去做。”“但为师作为过来人，作为在三十多年前也面临同样抉择的过来人要跟你说，回国，我不后悔。”“在国外固然能享受成熟的科研环境，但亲历，并助力国内科研环境的成长，也是我人生中最值得骄傲的事情之一。”“……”回去吧。导师的这封邮件是左右天平的最后一块砝码。是啊，国内的一切都在发展，生活和自己小时候变化有多大不用别人提醒宋晟楠自己也知道。既然现在已经有企业开始对资助基础科学领域感兴趣了，那后面一定会有更多的企业加入这个行列的。回去吧，国内的环境会越来越好的……林鑫现在并不知道“资助基础科学研究领域”这个半是理想，半是想花掉系统资金的决定会产生多少的影响。不过没关系，即使不知道，她也会继续做下去的。“林总，下午场是数学课……“林总，下午场是数学课题的评审，您看需不需要请位教授来介绍一下各个研究课题的细节？”六月，大渔集团基础科学发展基金会第一届资助项目评审会按时召开。在基础科学领域，2000万的资助额不算少了，再加上以往愿意投资此类项目的私企比较少，所以尽管大渔集团的基金会还没什么名气，但沾了“第一家”的光，请来的专业评审专家阵容却十分强大，甚至还有一位院士到场。本来只打算出钱，没打算出人的林鑫一听说居然能请来这么重量级的专家瞬间就克服了懒癌，也来凑热闹旁听了——毕竟她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小时候甚至还立下过长大后要当科学家的梦想。虽然后来认清了自己没什么科学研究天赋的事实，但心中那股对于科研大佬们的崇拜却已经根深蒂固。这次能有机会见到国内基础科学研究领域的“顶流”，林鑫自然化身小迷妹，想来一睹偶像们的真容。“万一遇到哪个项目我感兴趣但却没通过评审的，我还可以追加个预算，开个后门，算是私人资助嘛~”林鑫也给自己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然而现实告诉林鑫，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旁听这种专业性极强的科学报告会就是一种折磨。别说能找到什么自己感兴趣的课题了，想听懂都是一种奢望。上午的评审会是物理专业的，林鑫第一次发现居然真的有“大家明明说的都是中国话，但我却就是听不懂”的情况存在。夹杂了大量专有名词的报告让她听的云里雾里，演示稿上的各种公式对于她来说更是如同天书，如果报告人再即兴在白板上写写画画，那就更是悲剧——潦草的手写体，让林鑫连偷偷查查百度，给自己做个科普的机会都没有了。然而在周围人都一副“嗯，你说的有道理”，或者“这个点可以再探讨一下”的情况下，林鑫的好胜心莫名的被激发。虽然可以提前离席，但她却偏偏想听完整场——我上学的时候成绩也还行啊，不能一点都听不懂吧！不过林鑫眼神深处的茫然没有瞒过基金会的运作经理孙庆楠。自打老板临时起意说要来旁听他就一直非常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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