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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娜,我可以回国了。”段毅说得有些激动。
面对曾经助力将我推下悬崖的人,我应该说什么?想了想,我简简单单开了口:“恭喜你。”见段毅没有再开口,我又主动问上了:“你,还有什么事吗?”残酷的血泪史我还历历在目,真不想再和他又任何牵扯:“若果没什么事,我要休息了。”
“苏娜。”段毅又急促的喊了一声,然后有些扭捏的开了口,“我,很久都没有在国内了。”他是准备跟我叙旧吗?可我不想,正准备开口拒绝时,他又接了话:“你,之前发生的事,我真的不知道。”
他就打算用不知道三个字来打发我,我忍耐的气焰一下子就冒了起来。他继续着:“我的手机一直被张姐拿着。微博上的信息也是她在发。我,真的不知道。”
虽然段毅这么粗略的解释了,但我不想再听了,毕竟,那已经是过去的事了。旧伤疤,我不想再提:“你不知道就不知道吧。我要睡了。”
“苏娜。”段毅焦急着,“如果我知道了,一定会。”
这一次,我立马把话抢了过来,把一直压抑在我心头的怨气一股脑的抛出去:“你会怎么样,你能怎么样?她是你女朋友。你会为了我和你女朋友剑拔弩张吗?段毅,真的,已经过去了,我不想再提了。不论你参没有参与,她都是你的女朋友。
你身为他的男朋友,若是认为她不对,就请你跟你的女朋友说,而不是事后,还是过了这么久以后,再来跟我道歉。事已至此,我只想安安静静的做好现在我最想做的事。其他事,其他人,我不想再惹,也不想再提。
段毅,以后,也请你不要打电话来,免得你的女朋友又心生误会,下一次再泼脏水,我可没有这么好的度量,再对她以礼相待了。”
说完,也不管段毅会说什么,直接将电话挂了,对着苍茫的夜,深深的出一口气,堵在胸口许久的恶气。
不一会儿,段毅的电话又打来了。挂了,又打,挂了,又打。经不住闹腾,我直接把手机关机了。眼不见为净。靠着栏杆细细回想,如果段毅说的不假,他确实一无所知,但,赵林书也是他正儿八经的女朋友。自己的女朋友都管不好,他也有连带责任。
仰着头,看着漆黑的夜幕点缀着星星闪耀,也不知道这微弱的星光能照亮谁的前路。
“娜娜。”高缪子湿着头发,拿着苹果出现在我的跟前。
站直了,她将手中已经削好的苹果递给我,什么也没有问,站在我旁边,用帕子擦着湿发。
我将苹果拿在手中转了转,心里的苦涩带了点甜,再放在嘴边咬上一口,甜甜的汁液往喉咙里跑。苹果咬着咔吱脆。我趴在栏杆上一边吃一边看远空。鼻子突然有点酸。
“在我十四岁的时候,我哥哥载我回家,那是一个风和日丽的早上。我们刚从国外回来。”高缪子慢悠悠的讲着,我也细嚼慢咽着苹果听着,还在脑海里想象那个风和日丽的早上,十四岁的她是什么模样,“在我印象里,那天和别的天没什么不一样。哦,不对,那天我和哥哥的心情都很沉重。我们是接到爷爷的死讯赶回家。”听到这里,我闲散的神经立马绷紧了,整个身子也站直了,嘴里的苹果咽不下,两只眼睛看着一旁若无其事的她,她却还在娓娓道来,似乎讲着别人的故事:“在车上,我还在幻想着回到家,一家人悲伤的场面,特别是我爸。他看到我,一定会更生气。由于我的任性,连累哥哥都没能见到爷爷最后一面。”说着说着,她擦头发的手停了下来:“突然,一声巨响。”她的声音不大,我却在脑海里响起了巨响。
见她慢悠悠的转向我,眼里闪起了水光,说话的声音带了哽咽:“因为我的任性,我哥哥。。。”一闭眼,她晶亮的泪珠子成串的往下掉,我的心也跟着难过了起来。
比我还高三厘米的高缪子此刻哭泣着像一个被抛弃的孩子,孤立无助,肩头瑟瑟发抖,眉梢是负担不起的愁怨。
我立马把苹果放在栏杆上,将她拥入怀中,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安抚着:“没事,都过去了。”
高缪子伤心的抽泣在我的耳边响起:“哥哥,就这么走了。”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我却觉得是一把锋利的匕首,正用力的刺向高缪子不堪一击的心里。应该怎么安抚她,我突然哑巴了。只知道抱着她,希望用自己仅有的温暖让她不这么孤单。
夜里的风徐徐吹来,吹动着她的发丝,吹不散她心底的哀愁。
将高缪子拉进房间,让她坐着,将她的湿发拿在手心,用帕子轻柔的擦着。每一缕头发都好似她此刻潮湿的心。我该从哪里找一束阳光灌进她的心房,驱散她的阴霾。
房间静默了好一会儿,高缪子又开了口:“哥哥葬礼上,爸爸扇了我一巴掌。”听到这里,我的耳边似乎响起了一个闪亮的耳光,也不知道那么弱小的高缪子能不能承受得住,心跟着纠结着。她却不在意着:“然后,就把我送出了国。我想,他是不想再看见我了。”
俯视看不见高缪子此刻的神情,但更难想象那么小的她是如何在国外生活。还背负着这么重的愧疚。我将她的头发轻轻的放下,走到她的跟前,蹲在地上仰视着她。
此刻,她的面容无波无澜,好似那些曾经已经不会把她打到。但我知道,她的眼底是藏不住的悔恨。她一定在想:若不是她的任性,她的哥哥一定不会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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