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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第1页）

啊，好无趣。

饭毕，陶惜年督促修缘喝了一碗汤药，对阿柏勾勾手指，说：&ldo;阿柏，去拿药箱。&rdo;然后又转向修缘，&ldo;我帮你换药。&rdo;

阿柏两只细瘦的手臂搬着一个笨重的药箱摇摇晃晃走来，重重地放在陶惜年面前。修缘面无表情，伸手解了衣带。陶惜年将紧缚着的绷带一圈圈解开，修缘后背上那道深可见骨的刀伤已经合口了。

陶惜年伸手轻轻戳了戳，问：&ldo;疼吗？&rdo;

&ldo;有一点。&rdo;

&ldo;好的真快。&rdo;

阿柏在一旁阴恻恻道：&ldo;用了我的叶子，自然好得快……&rdo;

修缘诧异地回头看阿柏，大约猜到什么，道：&ldo;多谢二位，否则我这刀伤没有月余是好不了的。&rdo;

&ldo;哼哼哼……岂止是月余，若是不救你，你早在冰天雪地里冻成棍了……哎哟，死妖道！你又捋我叶子！&rdo;

陶惜年笑嘻嘻地捋了一小把叶子，合着别的生肌止血的伤药，碾碎了，敷在修缘的伤口上。

修缘问：&ldo;摘了阿柏小兄弟的叶子，会不会不妥？&rdo;

&ldo;不妥！当然不妥！大大的不妥！&rdo;阿柏跳脚。

陶惜年安抚了一下阿柏，说：&ldo;去山顶取点雪来，给你煮茶喝。&rdo;

阿柏听了立马忘记先前的不快，咧着个嘴，抱着罐子冲出门去。

等阿柏走了，陶惜年对修缘道：&ldo;不用担心，你好得很快，明日便用不着阿柏的叶子了，安心修养。&rdo;

阿柏很快就抱着满满一罐子新雪回来，忙不迭地从柜子里拖出一套茶具，放在矮桌上，又将小火炉移了过来，期待地看着陶惜年。

陶惜年用清水净了手，从茶饼上掰开一小块，用竹聂夹着放到火炉上方炙烤，待到茶叶微微发红，便放进小钵中，以茶杵尽数捣碎。

阿柏拿来煎茶用的小砂锅，将新雪倒进锅中，放在火上化开，待雪水沸腾，依次放入大枣、桂皮、陈皮、薄荷、干菊花、枸杞。半刻钟后，陶惜年将细碎的茶叶分装到三个茶碗中，浇入沸汤，屋内瞬间漂浮着茶叶的香气。

阿柏沉醉地嗅着自己的茶碗，茶叶是有利于他精进的。此外，他很喜欢看陶惜年煮茶的模样，修长白皙的手指不疾不徐地完成着煮茶的工序，让他觉得牙齿痒痒，好想冲上去咬上一口。

片刻，陶惜年以扁平的竹勺撇去茶碗上的些许浮沫，一道八宝茶便完成了。

他做了个&ldo;请&rdo;的动作，阿柏端起茶碗嗅了嗅，想伸舌头进去舔一舔，但是怕烫，生生忍住了。修缘也端起茶碗，沉默地注视着漂浮在茶碗上方的茶叶和花瓣，静静地等茶稍凉。

陶惜年问：&ldo;修缘，北僧喝茶吗？&rdo;

修缘摇摇头，说：&ldo;茶叶在北边很金贵。&rdo;

&ldo;在南边也很金贵啦，一块茶饼几百钱，道长用的茶饼是蜀中茶，一大块茶饼要一两银呢……&rdo;阿柏觉得修缘没见识，叽叽咕咕说个不停。

&ldo;茶在北边是什么价？&rdo;陶惜年兴致勃勃地问。

&ldo;像这样一块上好的蜀中茶饼，约莫白银三四两。茶少，时常有价无市。&rdo;

&ldo;果然金贵。&rdo;这样的茶，他一年不过买一次罢了，若是喝完了，便买稍便宜一些的茶陵茶来代替。以他坐吃山空的现状，若是这茶卖到三两银，他是万万不能买的。

&ldo;道长……是富贵人家的子弟吧？&rdo;

陶惜年想起往事，尴尬地笑了几声，说：&ldo;曾经是，但早已家道中落。修道之人，何来富不富贵之说？富贵只不过是浮云罢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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