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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以宁始终坐在那儿,拿茅台的动作不停,拧盖儿,轻轻搁在面前,又伸手去够了一个新杯,和自己的齐齐整整放一起。倒酒,满杯,堪堪盖住杯口还溢满几滴出来,诚意十足。
高明朗叼着烟,烟雾缭绕,眯缝着双眼尚算满意。温以宁抬头,对众人莞尔一笑,这一笑,笑得唇红齿白,笑得玲珑初开。
她站起身,左右手各端一杯酒,从从容容地走到高明朗和文雅座位后,微微弯腰,嘴唇贴着高明朗的耳畔,风情种种道:“高总,这些年啊,我呢年轻不懂事儿,多有得罪您多包涵啦。”
高明朗骨头都酥了,右手横过来想要搂她的腰。温以宁欠身一躲,又看向文雅,眉眼柔顺,“文姐,也给你添麻烦了,就像您说的,我一外地来的,是该低调一点,多向前辈您学习。”
“这两杯酒我敬你们,当是赔罪。”温以宁仰头喝光,一滴不剩。酒明明是呛人的,但她面不改色,空杯一放,手就搭在高明朗肩上,“差点忘了,高总,文姐,你俩还有东西搁在我这儿没拿呢。”
高明朗想入非非,中了蛊似地问:“啊。啊?什么东西啊?”
温以宁笑着说:“劳烦您俩起个身。”
高明朗一站起,文雅也不好坐着,两人**离座,面向温以宁,一脸不解。
温以宁收了笑,抬起手,啪啪的皮肉声左右开弓,劈脸就是两巴掌。高明朗和文雅脸往一边偏,懵了十几秒才炸锅——
“**疯啦!”
温以宁有模有样地拭了拭手,平静道:“东西还给你们了,收好。”
然后像个风骨满身的战士,在旁人惊恐诧异的目光里,洒脱利落地走出了这扇门。
门缝本就敞开半道,温以宁出来后往右,瞥见走廊尽头的一道黑色西装背影恰好消失在转角。她眼热,也眼熟,这种感觉像是突然造访的不良反应,挡都挡不住。
——
时节已至霜降,意味着进入深秋。外面冷,薄呢衣也抵挡不住低温。安蓝的鸭舌帽压得很低,又捂着大丝巾遮脸,很难辨出相貌。他们的车有专属车位,相对私密还算安全。
“刚才那女孩儿还挺敢啊,我一经过就看见她往人脸上泼酒,吓我一跳。”等挪车,安蓝有搭没搭地闲聊。
傅西平耳朵立起来:“什么敢不敢的,女的啊,美么,泼什么酒啊,我去放个水错过什么了?”
安蓝扬下巴:“就不告诉你。”
唐其琛站得稍后,深色西装没扣,露出里面的同色衬衫,他也不嫌冷。一手轻环胸口,另一只手掐了掐眉心。这个动作,手腕挡住半边脸,谁也没窥见他脸上的那点情绪。
敢?
呵,她怎么不敢。
她还有什么不敢的。
柯礼在他身后,思索半刻,还是向前一步,问:“老高那人是个计较的,我下来的时候,已经看见他站在外边打电话叫人了。”
唐其琛仍在揉眉心,似乎什么也没听见。
柯礼迟疑半秒,继续开口:“需不需要我去处理一下?”
安蓝不知道这都是谁跟谁,随口:“处理什么啊?”
唐其琛的手从眉心放下,对着安蓝笑得淡:“车来了,回去早点休息。”
安蓝被他这个注视安抚得心旷神怡,又惊又喜又怔然地上了车。唐其琛吩咐司机开车,直到奔驰灯影消失,他立在原地,才收敛淡笑,侧头对柯礼说:“去处理。”
柯礼如释重负,刚要打电话,唐其琛按住他的手机。
“你亲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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