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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第1页）

检察官急忙道：&ldo;没关系，奈德。你和保罗做了些什么，不关我的事。我是‐‐你晓得的，我只是不太确定，德斯潘会不会碰巧走运在路上遇到亨利，敲了他一记？我想或许该把他抓起来关一阵子比较保险。&rdo;他厚而突出的下唇弯出一个微笑，带着讨好的意味。&ldo;别以为我是刺探保罗的事情，或是你的事情，只不过‐‐&rdo;那张红润的脸夸张又发亮。他突然弯腰猛拉开一个抽屉。手指翻着一迭纸。然后手抽出来，越过书桌送到奈德&iddot;波蒙特面前，手里是个白色的信封，一端封口已经拆开。&ldo;来，&rdo;他的声音厚重。&ldo;你看看，告诉我你的想法，是不是蠢得要死？&rdo;

奈德&iddot;波蒙特拿起那个信封，没有立刻看。他的双眼此刻又冷又亮，定定的看着检察官的红润脸庞。

法尔的脸在对方注视下转为暗红，他举起一只肥手比了个安抚的手势，用安抚的语气道：&ldo;我不认为这封信有什么重要，奈德，可是‐‐我的意思是，每个案子都会有一大堆这种垃圾跑来，而且‐‐哎，你先看看再说。&rdo;

之后两人都好一会儿没说话，法尔又去瞪着书桌的角落，而奈德则思索的瞪着法尔。这段沉默被检察官书桌传来的温和铃声给打断了。

法尔拿起话筒说：&ldo;是的……是的。&rdo;突出的下唇慢慢朝外移，抿住上唇边缘，红润的脸蒙上阴影。&ldo;见鬼他才没有！&rdo;他咆哮道。&ldo;把那个混蛋带来，让他和他当面对质，看他是不是没替他做事……对……快去办。&rdo;他把话筒摔回去，瞪着奈德&iddot;波蒙特。

奈德&iddot;波蒙特暂停点雪茄的动作。一手拿雪茄，另一手拿着的打火机还亮着火。他的脸正稍稍往两手间凑近，双眼闪闪发光。他舌尖探出双唇间，又缩回去，动了动嘴角，微笑中却完全不带喜悦。&ldo;有什么新闻吗？&rdo;口气却不是很起劲。

检察官的声音很粗暴：&ldo;波依德&iddot;威斯特，指认伊凡斯的那个弟弟。刚刚我们谈的时候，我刚好想到这事情，就安排看他是不是还可以指认他。那个混蛋，现在居然说他不确定。&rdo;

奈德&iddot;波蒙特点点头，似乎觉得这个新闻很意外。&ldo;那你怎么搞定呢？&rdo;

&ldo;他别想脱身，&rdo;法尔咆哮道。&ldo;他曾经指认过他，到了陪审团面前非坚持到底不可。我现在正派人找他过来，等我修理过他，他就会乖了。&rdo;

奈德&iddot;波蒙特说：&ldo;是吗。如果他不乖呢？&rdo;

检察官的书桌被他的拳头捶得一抖。&ldo;他会的。&rdo;

奈德&iddot;波蒙特显然不为所动。他点燃雪茄，把打火机的火关掉，收进口袋里，吹出烟雾，用微带消遣的口气问：&ldo;他当然会，可是万一他不呢？假设他看着提姆说：&lso;我不确定就是他&rso;呢？&rdo;

法尔又再度赏了书桌一记重捶。&ldo;他不会的‐‐等我修理过他就不会‐‐他不会做任何事，除了站在陪审团面前说：&lso;就是他&rso;。&rdo;

奈德&iddot;波蒙特脸上消遣的意味消失了，有点懒散的说：&ldo;他会推翻自己的指认，你心里明白。那你还能怎么办？也没办法，不是吗？这表示你起诉提姆&iddot;伊凡斯的案子吹了。你找到他留下的那一整车私酒，可是唯一能证明他开着这部车撞死诺曼&iddot;威斯特的证据，就是死者两个弟弟的目击者证词。如果弗朗西斯死了，波依德又怕得不肯讲，这个案子就不能成立，你清楚得很。&rdo;

法尔气得直着嗓门：&ldo;如果你以为我会坐着‐‐&rdo;

可是奈德&iddot;波蒙特拿着雪茄的手比了个不耐的手势打断他。&ldo;坐着，站着，或去骑脚踏车，&rdo;他说，&ldo;反正你输了，你自己心里明白。&rdo;

&ldo;是吗？我是这个市和这个郡的检察官，而且我‐‐&rdo;法尔忽然停止咆哮，清清喉咙咽下了后面的话。他眼中的好斗之气没了，首先代之以困惑，然后是某种类似害怕的东西。他横过书桌往前靠，忧虑得无法掩饰他那张红润脸上的忧虑。他说：&ldo;你当然知道，如果你‐‐如果保罗‐‐我是说如果有任何理由让我不该去‐‐你知道‐‐那这件事我们可以算了。&rdo;

那个丝毫不带喜悦的笑容再度在奈德&iddot;波蒙特的嘴角勾起，他的双眼透过雪茄烟雾闪闪发光。他缓缓摇头，用一种不悦的甜蜜语调缓缓开口：&ldo;不，法尔，没有任何理由，有也不是那种的。保罗会承诺选后要放伊凡斯出来，可是，信不信由你，保罗从没下令杀过任何人，就算有，伊凡斯也没重要到要为他杀人。不，法尔，没有任何理由，我也不希望你认为有。&rdo;

&ldo;看在老天份上，奈德，别误会我，&rdo;法尔防卫道。&ldo;你清楚得要命，这个城里再没人比我更支持保罗和你了。你应该晓得这点。我刚刚说的话没有任何别的用意，只是想告诉你‐‐呃，你永远可以信任我的。&rdo;

奈德&iddot;波蒙特说，&ldo;那就好。&rdo;口气不怎么有热度，然后站起来。

法尔也站起来，绕过桌子，伸出一只红润的手。&ldo;干么这么急？&rdo;他说。&ldo;你何不留下来，看他们把这个威斯特带来后，他有些什么反应？或者‐‐&rdo;他看看手‐‐&ldo;你晚上有事吗？跟我一起去吃晚饭吧？&rdo;

&ldo;抱歉，没办法，&rdo;奈德&iddot;波蒙特回答。&ldo;我得去忙了。&rdo;

他让法尔的手挥上挥下，喃喃说了句：&ldo;好，我会的。&rdo;以回应检察官坚持叫他常来，说要找时间一起吃晚饭的邀约，然后走了出去。

※　※　※

奈德&iddot;波蒙特走进木箱工厂时，身为工头的沃特&iddot;伊凡斯正站在其中一排操作敲钉机的工人旁。他马上看到奈德&iddot;波蒙特，举起手招呼他，下到中央的通道，可是伊凡斯中国蓝的眼睛里和圆脸上，喜悦之情似乎表现得力不从心。

奈德&iddot;波蒙特说，&ldo;沃特，好。&rdo;然后稍稍转向门的方向，避免得去握或明显忽略稍矮的沃特所伸出的手。&ldo;找个清静点的地方吧。&rdo;

伊凡斯说了些什么，被金属器械发动金属敲进木头里的嘈杂给淹没掉了，他们走到奈德&iddot;波蒙特刚刚进来那扇开着的门。外头是用坚固原木铺成的宽阔高台。一道二十呎长的木梯往下，连接到地面上。

他们站在木头高台上，奈德&iddot;波蒙特问道：&ldo;你知道昨天晚上有个作证不利你哥哥的证人被干掉了？&rdo;

&ldo;是‐是的，我在报‐报‐报上看到了。&rdo;

奈德&iddot;波蒙特又问：&ldo;你知道另一个证人现在不确定能否指认提姆了吗？&rdo;

&ldo;不‐不，我不晓得，奈‐奈德。&rdo;

奈德&iddot;波蒙特说：&ldo;你知道如果他不指认的话，提姆就可以出来了。&rdo;

&ldo;是‐是的。&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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