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逢春嘟囔道:“那怎么会一样,俗话说的好,病从口入,我扑的又不是口。”
“歪理。”姜筠捏捏逢春的俏脸,手一扬,又将厚厚的帐帘放下,逢春目露警惕之意,“大白天的,你放什么帐子啊。”姜筠笑得跟只大灰狼一样,瞅着可怜兮兮的小白兔,“虽说是歪理,但也有些道理,我不亲那里就是了,我……”只听逢春惊呼一声,羞恼至极,“你怎么这样啊……”
厚重的锦棉帐子中,逢春死死趴着不动,任凭姜筠怎么逗她,她都不翻身过来,离下午进书房的时辰还远,姜筠索性脱了鞋,钻进帐子里一道躺着,伸手理了理逢春的散发,姜筠笑道:“一直趴着,也不嫌憋气?翻过来吧,我不欺负你就是了。”
逢春动了动脑袋,然后又将脸埋回去:“你去外头的榻上躺着,我才信你。”
人品值遭到怀疑,姜筠大怒,亲自动手将逢春翻过来,眯着眼睛低笑:“居然不信我?我把你翻过来了,我有再欺负你么?”
逢春眨巴眨巴眼睛,小声道:“好吧,是我误会二爷了,我给二爷道歉。”
姜筠忽将逢春的手臂反箍到背后,又袭向逢春凌乱的襟口,逢春被亲的哭笑不得,只能抖着声音啐他:“我就知道,你是个大骗子……”
“那你就是一个小骗子。”姜筠咬过一口面团,又与逢春面贴着面,一床祥静温馨中,姜筠忽道,“又快到月末了,真好。”逢春知道姜筠的意思,每旬的最后一日,他才不用盖着被子纯睡觉,姜筠生的俊秀白净,但到底是男子,皮肤有些微微的粗,胡茬有些刺刺的痒,逢春想躲开些,姜筠不悦,又把她揪回来摁到脸上,逢春嘀咕,“你胡子扎的我脸疼。”
姜筠只能不和逢春贴脸,却亲亲她的脸夸道,“是你的皮肉太细了。”
“二爷叫我吃睡安心,才养出来的好气色。”逢春伸手去摸姜筠的胡茬,幽幽静静的望着他,“二爷,我还是给你安排个服侍的丫头吧,大哥屋里都有的,你又常常忍着,我……”
姜筠原本柔和的脸色一肃:“我前些天不是才和你说过,这辈子就要你一个人,叫你不许再提什么丫头通房的话么,你怎么又不长记性了!是不是谁又说你什么了!”
逢春咬着嘴唇道:“是我娘家母亲,她说我要是有善妒的名声不好,会影响家中姊妹们的名声,连累未出阁的妹妹找不到好的夫家,我说了,是二爷自己不要丫头,她又说二爷原先有些傻气,什么都不懂,叫我直接去找娘提,还说这样显得我贤惠懂事……”一脸委屈的悲戚道,“我最后去见四姐那回,还听到母亲指责四姐婆婆送丫头给四姐夫,可轮到我了,二爷不要丫头,婆母也没说什么,她却一个劲儿的劝我贤惠淑德,我以前不知道,以为她也是这样劝四姐的,原来……”
“知道她没安好心,你还听的话!”姜筠忍不住揍一下逢春的屁股,又冷笑道,“我傻?我是傻,傻到明知你那对儿爹娘不是什么好东西,还客客气气的给他们面子!”
逢春心底也在冷笑,高氏既想沾她的光,又不想叫她过的舒服,天下哪有那么好的美事,她以前不便在姜筠跟前讲高氏的坏话,借着这一回的事,她一定好好上回眼药水,回头陶老夫人那里,她也不会忘记送一瓶眼药水过去。
“我爹打了我,二爷是不是特别生气?”逢春问道。
一提起逢春挨打的事儿,姜筠就心头蹿火:“废话!你现在是我的人,我都舍不得动你一根手指头,他却大耳光抽你,就是亲爹也不行!”
上眼药的同时,逢春也不忘插科打诨:“二爷哪里舍不得了,二爷刚刚就打我了……”说着,在姜筠瞪眼的目光中,十分委屈的摸了摸才被打的屁股,故意装出可怜相,“我皮肉细的很,胡子蹭蹭就疼,何况二爷用手打我,也挺疼的……”
姜筠气也不是,笑也不是,表情瞧起来挺便秘的,默了半晌,姜筠开口:“疼?那好,脱裤子,我来给你上点药。”说着,就作势掀被子扒裤子。
逢春一瞧不对,忙适可而止地认错:“我瞧二爷生气,才与你开个玩笑,其实,一点都不疼的,二爷用的劲儿,连蚊子都拍不晕,哪会儿打疼我,不用上药,不用上药……”
哄了姜筠半晌,姜筠终于不板脸了,逢春温顺的伏在姜筠怀里,又慢慢说道:“我知道二爷心疼我,可他们到底是我爹娘,就算他们有错,我也不能不孝,别的我也不求,只求二爷以后再见我爹娘时,就算特别生气懒得理,起码叫他们面子上过的去,二爷就当为了我的名声考虑,好不好?”
他可以不要岳父岳母,但逢春却脱不开是陶家女儿的事实,姜筠长长吐出一口气:“好吧。”
逢春v
“嫂子,你病还没好呢,怎么也不好生歇着,又做起针线来了?”已满十三岁的姜箬容色俏丽,眉秀眼柔,出落的好似一朵玉兰花,她今日穿着一件粉红色的斜襟长袄,上头绣着金银双色的缠枝花卉,下配月白色的棉裙,乌黑浓密的长发挽成堕马髻,簪着一只玉兰花样式的镶宝珠钗。
已是滴水成冰的寒冬天气,逢春怕姜箬一路过来冷着,忙叫她脱鞋上炕就坐,又给她腿上捂一条热乎乎的毛毯:“不妨事了,一直坐着怪闷的,就找点事情做……晴雪,去盛一碗红糖姜汤来,给二姑娘去去寒气。”逢春恐将感冒传染给姜筠,每天都逼他喝姜汤搞预防,这几日,如意苑小厨上的姜汤就没断过。
姜箬两肘支在炕桌,双手托起粉腮,嘟嘴道:“别弄了,我不爱喝姜汤。”
逢春笑着坐回炕上,继续摆弄针线筐:“那我问你,是姜汤好喝,还是汤药好喝?反正我是宁愿喝十天姜汤,也不想喝一碗苦药,姜汤可御风寒,这么冷的天喝了暖身,听话,你二哥也不喜姜汤,这几日还不是天天喝着。”
闻言,姜箬捧着脸蛋,吃吃的笑起来:“嫂子还说呢,二哥这两天直给母亲抱怨,说你捏着鼻子喝苦药,也不让他好过,天天灌他不爱喝的姜汤,让他和你一道吃苦受罪。”
被小姑子笑着打趣,逢春努力不让脸颊烧红起来:“我是怕过了病气给你二哥,这才劝他多喝了两碗……”
“娘也这么说,说嫂子也是为了他好,还嘱咐二哥要老实的喝,不许浑赖。”姜箬秀丽的眉宇中,一派明朗纯然,皱了皱翘鼻子,“二哥也是,嫂子哄他喝姜汤,他明明一脸高兴的受用,却偏偏说些抱怨的话,当谁瞧不出来呀……”正说着,一小碗姜汤已被搁在炕桌,姜箬虽然扁了扁嘴,却老实的拿起汤匙舀着喝,一边也不忘继续和逢春聊天,“嫂子,这顶暖帽是给谁做的?”
正捏针走线的动作一顿,逢春垂着眼睫道:“给我娘家祖母做的。”
屋中气氛一窒,逢春回娘家探亲却挨了打的事情,在姜府并不是秘密,且消息传到明萱堂时,姜箬当时也在,别提二哥气得摔了筷子,就是她,也冒出了满心的怒气,就像以前,她听到有人说二哥是傻子时,她恨不得去撕了那人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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