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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丛里面有什么动物受伤了吗?
桑桑犹豫了一会儿,终于还是背着箩筐,起了身,轻手轻脚地踩着水边的石头,走了过去。
越是靠近,腥味儿就越浓。
离草丛还有一米多,桑桑谨慎地停住了,瞥见地上有一根树枝,蹲下捡起,用它拨开了草丛。
那带着小尖刺的墨绿色长叶一晃开,浓郁湿润的血腥味扑鼻而来。一只侧放着的人手赫然闯入了她的视线里。肤色苍白,指骨修长,乍一看去,还以为是某具被遗忘在此的白骨。
桑桑微微睁大了眼睛。
半化的积雪上落满了针叶,阴影笼罩中,倒了一个穿着窄袖黑衣的青年,似乎受了不轻的伤,因为他的身下渗出了一滩很大的血迹,从陆地流进了潭水中。大抵因为失血过多,他半点气息的起伏也没有,让人分不清他是一具尸体,还是单纯昏迷了而已。
桑桑鼓了鼓腮,扫了周围一圈。
没发现掉在地上的佩剑。莫非这个人不是修士?
她慢慢地绕着他,走了几步,终于转到了和他的脸正向对着的那一边。定睛一看,桑桑的心脏差一点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
这、这不就是——江折容吗?
虽然他的长相与三年前相比,变得成熟了一点,但她是绝不会认错的。
不,不对,江折容的双胞胎哥哥,相貌与他几乎一模一样……那么,眼前这个人,究竟是哥哥还是弟弟?
桑桑咬唇,是蹲了下来,想将他翻过来,又担心加重他的伤势,想了想,先是趴在雪地上,仔细看了一下,确定血是从他腰间渗出来的,又沿着他的后腰摸了摸,似乎骨头没事,才大着胆子,把他翻正过来。
目光逡巡了一圈,桑桑就一阵心惊肉跳——青年的衣衫破了,隐约看见底下那血肉模糊的伤口,也不知道是被什么妖怪咬成这样的。
不仅如此,他的眼睛似乎也不太对劲,眼皮紧闭,睫下凝着淡紫的血痕。
而且,这么一动,一个小布包就从他的衣襟里落了下来。
桑桑捡了起来,这似乎是一个装符篆和小物的小布包,和江折容当年用过的那个款式很像。里头的符咒,也都是江折容的笔迹——当年,她总是蹲在江折容的书桌上看他写字,对此最熟悉不过了。
再一摸,布包底部,还有个沉甸甸的东西。桑桑倒了出来,看见了一块玉佩,后方刻了江折容的名字。
看来,这个人是江折容,而不是他那个讨厌的阎王哥哥。
桑桑双肩一松,她也不知道该说自己是如释重负,还是心情更沉重了。毕竟,她受了江折容的恩情,却被江折夜欺负过。
他们两个,如果非要一个生、一个死,她自然更希望江折容能平平安安的。
算了,不想太多了,先救人再说。
这会儿,已经是申时末了。这片森林的光线那么差,再拖下去,路一定更不好走。桑桑不再犹豫,解下了一层衣服,勉强给他缠好了腰部的伤口,又在周围找了几根木头,做成了简易的拖拽担架,再花了点妖力的辅佐,终于在天黑前将江折容带回了她的巢穴里。
路上细微的颠簸,丝毫没有叫醒江折容。
他身上还结着细小的冰碴,血已经渗过了腰上那圈薄薄的纱衣。桑桑把洞府的门关上,吹亮了烛台,将人放平在了毯子上。一摸他的手,冷得跟冰块似的。
桑桑连忙噔噔噔地跑去洞府深处,搬了几个暖炉过来,烧热了炭火,放在他身边。
一般来说,修为是可以取暖的,所以,力量强大的修士和妖怪,其实都不怎么怕冷。偏偏桑桑就是怕冷的那类妖怪,因而洞中有取暖的器具,正好可以给虚弱的江折容用。
在炭火的暖意下,他身上的冰碴子慢慢开始融化。
这低温差点要了他的命,但他能活到现在,也有积雪的功劳,不然,血早就流光了。
桑桑把药盒子抱了过来,盘腿坐下,慢慢地解开了青年的衣服。
青年的腰带本就有些松了,破破烂烂的。她轻轻一扯,就滑了下来,衣襟敞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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