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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章（第1页）

小丫鬟心头一跳，飞快地抬眸觑了一眼苾棠，正对上她似笑非笑的眼睛，她吓得慌忙低下了头，不是说这位沈姑娘性子柔软很好骗吗，她怎么觉得自己已经被识破了?一想到事情成功之后她会得到的奖励，她硬着头皮，&ldo;奴婢粗手笨脚，脏了姑娘的衣服，请姑娘移步，跟奴婢去换一身衣裙。&rdo;

苾棠轻笑一声，&ldo;换谁的衣裙?换你的?还是说这原本只有一个男主人的成王府，却备了女子的衣裙?&rdo;

小丫鬟更加慌乱了，&ldo;不、不是奴婢的，是、是……是王妃的衣裙，对，是王妃的!&rdo;

&ldo;你这小丫鬟胆子真大。&rdo;苾棠的嘴角浮起一丝意味不明的浅笑，&ldo;不过是宴会上端茶倒水的小丫鬟，恐怕连二等都排不上吧，就能做主王妃的衣裙了?说给谁换上就给谁换上?你是不是想去新房里，新娘子蒙着盖头坐在喜床上，而你在旁边翻箱倒柜地自顾自取了衣裙出来?&rdo;

小丫鬟的脸唰一下就白了，粘腻的冷汗从她背上冒了出来，额头也湿漉漉一片，她用力咬着嘴唇，强迫自己镇定下来，&ldo;奴婢、奴婢说错了，不是王妃的衣裙，是王爷他担心有女眷会遇到这样的意外，提前备好了。&rdo;

&ldo;他倒是想得周到。&rdo;苾棠的声音凉凉的，&ldo;奈何遇到你这么个没成算的。去吧，你已经漏洞百出，可我也不过是个客人，不想在主人大婚的时候把事情闹大，今日就饶你一命。&rdo;她没有告诉这个可怜的小丫鬟，就算自己饶过了她，她也注定是不能活命的，成王怎么允许一个知晓了他隐秘心思的丫鬟活在世上，更何况她还把事情办砸了。

小丫鬟迟疑地抬起头来，她知道自己已经漏了马脚，苾棠也已经明白地点出来了，可她还是惦记着自己的奖赏。

&ldo;还不走吗?那不妨让大家来评评理好了，正好三公主也回来了。&rdo;苾棠遥遥看见了萧玉灵的身影，&ldo;不要后悔哦，到时候千刀万剐，可不是我害的你。&rdo;她其实并不想把事情闹大，小丫鬟罪有应得必然会受到惩罚，可成王是不会被牵连到的，到时候必然有管事来顶罪，这小小的一桩&ldo;意外&rdo;扳不到萧昱霖，却反而会惹人怀疑，她可不想让众人议论萧昱霖是不是对她抱着某种不可告人的心思。

千刀万剐?!小丫鬟身子一抖，再也不敢想什么奖赏的事了，一溜烟地跑了。

第80章

离开成王府的时候，天色还亮着，天边横亘着几道绚彩的云线，金红、暗紫交织，瑰丽动人。

&ldo;阿灵，我回四明街去了，后日记得过来，我摆菊蟹宴。&rdo;苾棠扭头叮嘱了一声，往常萧玉灵爱出门，尤其爱往四明街跑，不用叮嘱她也来得勤快，现在苾棠却担心她到时候找个借口不来。

&ldo;放心吧，会来的。&rdo;萧玉灵好笑地看了她一眼，怎么变得这么啰嗦，一个菊蟹宴都叮嘱了好几次了，见她脸颊边搭着一丝碎发，她伸出手指帮她拨到耳后，却瞥见一道熟悉的身影。

沈书远穿着一身雨过天青色锦袍，墨发用一根白玉簪绾住，静静地站在对面的马车旁。连中三元的状元郎不见往昔跨马游街时的意气风发，倒像是被冬天的风雪洗礼过的青松，内敛而沉静，他只是默默地站在那里，就让人觉得他身上有种引而不发的张力。

四目相对，不过一瞬间，却好像过了一辈子。

两人的目光都是平静的，至少在别人看来，那不过是两个人正好面对面站着，所以目光不经意地碰到了一起。只有他们自己看到了，也看懂了彼此眼中平静下面掩藏的痛苦。

那丝痛楚像是通红的炭火，烫伤了彼此，两人都垂下了眼眸。

想到以后再也不能常常见面，即便见面他也是别人的夫君，萧玉灵又迅速地抬头，她想多看他一眼，哪怕只是遥遥相望，她也想贪心地记下他的样子。

沈书远的目光却看向了萧玉灵的身后，她尚未转身，就听见苾棠招呼道：&ldo;表姐，袁姑娘。&rdo;

萧玉灵的身子微微颤抖了一下，旁人没有察觉，一直用眼角的余光注意着她的沈书远却发现了，修长的手指紧紧地捏了起来，他没有动，只是看着沈书嫣走了过来，看着丫鬟把她扶进了马车，他朝着袁静珍点头致意，骑上马，和沈书嫣一道离开了。

身子一阵阵冰凉，萧玉灵竭力维持着脸上的平静。一只温热柔软的手握住了她，耳边是苾棠娇软的声音，&ldo;阿灵，我想起今日还没有喂阿金呢，咱们一起回宫去吧。&rdo;

萧玉灵的眼睛飞快地眨了几下，把那点湿意憋了回去，&ldo;你还是回四明街去吧，好好准备，后日的菊蟹宴要是不能让本公主满意，小心挨揍。&rdo;阿金是苾棠的宝贝宠物，每日不知道多少小宫女精心照顾着它，什么时候需要苾棠天天惦记着给它喂吃的了，不过是苾棠看自己难过，想要陪自己回宫罢了。她是好意，萧玉灵却不想折腾她，她要是陪自己回了宫，还要赶着今天回四明街，天都要黑了。

&ldo;可是，我想‐‐&rdo;苾棠有些犹豫，她不放心萧玉灵，刚刚见了表哥，她的脸色白得吓人。

&ldo;你再磨蹭，三哥该着急了。&rdo;萧玉灵用下巴点了点一旁，&ldo;三哥可是看了你好半天了。&rdo;

苾棠扭头一看，果然，萧昱琛正站在她的马车旁，他依旧是一身玄衣，负手而立，空中最后一丝温暖的余光落在他修长挺拔的身子上，更加显得丰神俊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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