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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什么话?”王文也在回忆当时在母亲家吃饭的情景,心想,当时老妈也没说什么刺激性的话题啊,陆薇怎么想起来就哭了呢。
“妈说要孩子的事。”
王文恍然大悟,怪不得陆薇会哭得那么伤心,应该是借景生情了,她肯定是想起去医院做流产手术的情景了。
有些记忆,王文是不愿去回忆的,每曾回想起来,心里就会莫名地疼痛,那种疼痛,如同刀绞。
可是,有些记忆,又不得不回忆。
王文的脑海里很快就浮现出那天在医院里的画面,陆薇被医生从手术室里缓缓地推了出来,陆薇没有知觉,却泪流满面。或许,当时陆薇潜意识是有知觉的,虽然在麻醉之中没有知觉,但内心深处却是疼的,撕心裂肺的疼。他在病房里陪着陆薇,陪了多长时间,陆薇哭了多长时间。
有些伤口,注定是无法愈合的。
“你不要放在心上,妈也是随口一说,你不要当真,我们短时间内不要孩子,可以吧?”王文也只能这样安慰陆薇了,要知道,那是陆薇内心的伤口,永远的痛。
“倘若孩子还在,那该有多好。”陆薇说这话的时候,也在幻想,如果孩子还没掉的话,那么现在的生活会是什么样子。
“好了好了,不要多想了,你今天肯定累了,早点休息吧。”王文一边说着,一边抚摸着陆薇的脸,说真的,他不希望陆薇继续想下去,有些事情,越想越难过。
陆薇并没有采纳王文的建议,依旧自言自语地说道:“那可是一个生命啊,就那么没了,没了……”
王文擦干陆薇眼角的泪水,翻了个身,坐在了床头上。他紧紧依偎着陆薇,他感觉到陆薇的躯体是凉的,冰凉冰凉的,没什么温度,他想用自己的躯体温暖陆薇,温暖她那颗支离破碎的心。
“你说,我是不是害死孩子的罪魁祸首?”陆薇在没有任何征兆的情况下,突然说出这么一句残酷的话来。
王文听了毛骨悚然,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司令大人,你不要多想了,快睡吧。”
“你回答我,是不是我?”陆薇又问道,她想得到一个答案。
王文轻抚了下陆薇的额头,心想,这个时候陆薇已经够心痛了,决不能在她的伤口上撒盐了,于是急忙说道:“当然不是了,你想太多了,你怎么会是罪魁祸首呢。”
“不是我,那你觉得是谁呢?肖培吗?”
王文的心咯噔了一下,他最害怕的就是陆薇问这个了,有时候往往越是害怕发生什么,偏偏发生什么。“怎么会呢,老婆,你别瞎想了,赶紧睡吧。”
“你说,当时要不是肖培的话,我就不会动胎气,不动胎气,没准孩子就能保住了。”
王文听了迟迟没有再开口,这个时候他应该说什么呢。他努力不让自己去想当时的画面,可那个画面却不由自主地在脑海里冒出来了,画面是那么清晰,那么残酷。当时就是个误会,莫大的误会,那天他本来想和陆薇道歉的,结果却阴差阳错地发生了那样的误会。肖培出于好意,想帮忙恢复他和陆薇的关系,不料却弄巧成拙,当她把玫瑰送给陆薇的时候,不小心刺伤了陆薇,陆薇后退的过程中,直接撞到了身后的车子。
不过,王文当时并不知道陆薇已经怀孕,所以,也没当回事,直到陆薇腹中的孩子没有保住,最终不得不去医院打掉了之后,他重新想这事的时候,才隐隐约约地感觉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惶恐与不安。
关于陆薇说的这一点,王文不想承认,也不敢承认。尽管肖培当时是无心的,可确实间接地伤到了陆薇。要知道,那时候肖培也不知道陆薇怀孕的事,直到现在,他都没有跟肖培提及这事,一直都瞒着。
想到这里,王文心里更恐惧了,这事要是让肖培知道了,她会怎么看?肯定会陷入无尽的内疚与自责之中。
“你回答我!”
王文的思绪被陆薇的话打断,他回了回神,低头看了陆薇一眼。“肖培是无心的,当时她不知道你怀孕了,她一点都不知情。”
“你言外之意,害死孩子的罪魁祸首是我,对吧?”
“不不不……”
“我说是我,我才是害死孩子的罪魁祸首,我是自作孽,不可活。”
“不不,都是我的错,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我是害死咱孩子的罪魁祸首,要怪你就怪我吧,那事与肖培无关,她真是无意的。”王文主动把责任揽了过来,他想把所有的罪过都担在自己身上,在他看来,只有这样,才是最好的结果。现在肖培已经出国,通过她留给自己的信不能看出来,肖培这一走,估计不会再回来了,就算再回来,也不会出现在他的视野里了,她选择了告别,同时,也选择了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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