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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第2页）

他笑道：&ldo;我若不帮你，这世上还有谁能帮你？靠你自己的办事，连这汴梁城都出不去。当初我随你到这里，就算到会有这么一天的。我来大钺不是为了做官，是为了保护你。&rdo;

这番话谁听了都会很感动，秾华想起半年前入绥宫时对他的嘱托，患难的时候他还在，心里说不出的滋味。她吸了吸鼻子，&ldo;那先生，我们什么时候出城？&rdo;

他说就这两天，&ldo;我让人出去打探门禁上的qg况，松懈一些了就走。&rdo;

他和以前不太一样了，又是派人驾车，又是遣人打探的，还买了几百只羊，那得花费多少钱啊！她悄悄觑他，心里感觉困惑。他倒是大方同她对视，&ldo;忘了汴梁城中还有绥国的人了么？你在禁中的遭遇不是秘密，助你出逃，也是合qg合理。只不过……&rdo;他看了金姑子和佛哥一眼，&ldo;人多目标大，若不散开走，只怕引人注目。待出了城就兵分两路吧，你们身手好，足可以保护自己。公主jiāo给我，出不了岔子的。&rdo;

金姑子为难地看着秾华，&ldo;婢子不在公主身边，实在不能放心。回绥国只有一条近路，就算分开走，一前一后又有多大意义呢。&rdo;

他却不说话了，瞧了天色道：&ldo;让阿叔领你们回去歇息吧，宅子里的灯不能点得太晚，睡下了就chui灭，免得引人瞩目。&rdo;

佛哥和金姑子没法，只得福身去了。他在她对面坐下来，微微一笑，还是原来那种温雅圆融的样子，&ldo;我听她们说你想回绥国？&rdo;

她嗯了声，&ldo;天下之大，没有我的容身之所。故土难离，所以还是要回去。&rdo;

他蹙了蹙眉，&ldo;你想过回去后会面临怎么样的窘境么？你曾经是大钺的皇后，那些愚昧的绥人不能将殷重元怎么样，可能会拿你泄愤。也许会烧死你，也许会把你吊在城楼上，你愿意这样么？&rdo;

她愣了下道：&ldo;郭太后终是我的母亲，现在两国已经开战了，她不明白我的难处么？&rdo;

他摇头说：&ldo;你想得太简单了，国家利益当前，别说是外姓，就是崇帝的亲骨rou，该割舍时一样要割舍。你未能完成他们jiāo给你的任务，他们会觉得你投敌了，是jian细。必要的时候也许拿你作为要挟钺国皇帝，阻止大钺入侵的手段。你在钺国也好，在绥国也好，身份尴尬，处境也尴尬。既然如此，为什么要回去任人宰割呢？&rdo;

他说得有些道理，她也知道自己举步维艰，可是不回绥国，她又能去哪里？她一脸黯然，&ldo;那依先生的意思，我应该怎么办？&rdo;

他说：&ldo;去乌戎吧，我在乌戎有个朋友，到了那里不愁生计。&rdo;

她想了想还是摇头，&ldo;大钺若吞并了绥国，我落入乌戎人手里，后果不堪设想，先生没有考虑过么？&rdo;

他倒窒了下，一时竟不知怎么回答她。她抿唇笑了笑，&ldo;所以我宁愿回绥国，也不愿意被乌戎人擒获。注定要遭人利用，不如将机会留给母国。我这趟出逃，不知前路如何，本来不想通知先生。先生怜我，我很感激先生，等到了城外，先生就同我们分开走吧！先生可以独自去乌戎，你是超脱的人，不要被迫卷进战争里来。&rdo;

他叹了口气，&ldo;我何尝超脱了，我从来就是个俗人……我曾答应过你父亲要照顾你，你如今正是孤苦伶仃的时候，那两个本就是绥宫的人，对你有几分真心？只怕大难临头各自保命，谁还记得你！你要回绥国，绥国正是烽火连天的时候，回去无异于送死。这样吧，你跟我去庐山，我们到那里隐居，从此不问世事，你看可好？&rdo;

庐山属于大钺，不受战火波及，也不必在各国的夹fèng中求生存，其实是个不错的选择。但她又犹豫，跟他隐居，意味着什么？哪里有这样一个男人，甘愿冒着被人追杀的风险陪她出世？师徒qg能到如此程度，就有些匪夷所思了。

她想起他上次来西挟探她，隐约提起过，顿时很觉尴尬，&ldo;我不能拖累先生，我的一生已经如此了，先生同我在一起没有好处……&rdo;

他抬手打断了她的话，&ldo;你别忙着拒绝，将来如何，谁说得清呢！既然离开他了，就试着重新开始吧！同我在一起，不要有任何负担，我是你的先生，你我师徒十年，论人qg，我也应当护你周全。我不需要你承诺什么，随心随xg，只要以后能快乐，我今日所做的一切就有价值。&rdo;

她进退维谷，垮下双肩说：&ldo;要是ru娘在就好了，我还能讨她的主意。&rdo;

他正了正脸色道：&ldo;我与chun妈妈相识也有十年了，若问她，她必定会认同的。&rdo;一面说，一面负手踱到门前，望着天上的一弯细月喃喃，&ldo;这个时辰，禁中应该已经大乱了吧！&rdo;

他料得没错，禁中的确大乱。今上把福宁宫砸得粉碎，砸累了，坐在满地láng藉里喘息，不说话，铁青着脸，模样骇人。

接到瑶华宫呈报时，他几乎要崩溃。她走了，不声不响地离开了。既然事先打定了主意，为什么还要骗他重修旧好？他那么蠢，居然努力说服自己相信她，因为他卑躬屈膝，怕惹恼了她，不敢对她有半点怀疑。结果呢，她伙同崔竹筳，不伤一兵一卒地走了。她踏出瑶华宫的时候可曾留恋？女人一旦有变，心狠得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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