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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第2页）

易航默默把药吃完，见她要走，忍不住叫她：&ldo;我有个问题。&rdo;

小护士回头：&ldo;什么？&rdo;

易航一脸纯洁：&ldo;我听到有位医生说总发生这种事，可见我不是第一位这样的病人，请问你们真的觉得这些都是巧合吗？&rdo;

那小护士推着车向外走，故作镇定：&ldo;当然了。&rdo;

&ldo;其实我感觉当时被某种东西操纵了，完全不像我自己，等我清醒后之前的记忆就全没了，&rdo;易航的声音很轻，带着少许阴森，&ldo;这里是医院，死人很多，你说会不会是鬼……&rdo;

小护士的脸瞬间白了，急忙出去，到门口时还不小心踉跄了一下，显然吓到了。易航盯着被关上的门，高兴的哼唧：&ldo;敢让我不慡，我吓死你们。&rdo;

祈乐笑了：&ldo;亏你想得出来，你就不怕再去一次精神科？&rdo;

易航一呆：&ldo;……不至于吧？&rdo;

祈乐觉得这人有点二，他挑眉：&ldo;你是怎么被放回来的？&rdo;

易航伤心的问：&ldo;我能不说嘛？&rdo;

祈乐不答，悠悠的说：&ldo;我能随时告诉护士你又犯病了。&rdo;

&ldo;……&rdo;易航说，&ldo;算你狠！&rdo;

他默默回忆：&ldo;镇定剂的药性过后我已经被拉进精神科的病房了，我当然要反抗，医生护士又进来了，可我那群家属里面忽然多出一个男人，一看就是那种事业有为的精英男，说白了就是高富帅，他拿着医用托盘，一脸平静对那些医生说我头部受伤加上又没睡醒，再拍一下应该就清醒了。&rdo;

祈乐暗中点头，估摸这人被他一吓，便识时务的认命了，他正要开口，却听这人伤心欲绝的说：&ldo;然后他就真的给我来了一下，他妈的简直疼死了，再然后我就老实了。&rdo;

祈乐：&ldo;……&rdo;

祈乐安慰：&ldo;没事，你看你这不是出来了嘛。&rdo;

易航虚弱的指指床铺：&ldo;摇下来，我想睡觉。&rdo;

祈乐应了声，慢慢将床铺放平，转到正事上：&ldo;你做的什么手术？有风险吗？你觉得……你还有可能活着吗？&rdo;

易航沉默，半晌才开口：&ldo;我也不知道，我出了车祸，被拉进这家医院抢救，迷迷糊糊听见医生说患者需要手术，然后我就被推进手术室了，等再睁眼就这样了，你呢？&rdo;

&ldo;心脏手术，成功率不高，&rdo;祈乐顿了顿，&ldo;我之前的病房……就在这里的六楼。&rdo;

易航微微一震，却没开口，他们遇到的都是生死难辨的情况，他们确实想知道结果如何，却又……不敢面对那个现实。

祈乐觉得有些沉闷，随手拿起病服一披：&ldo;你睡吧，我去厕所。&rdo;

他简单解决生理问题，去洗手，接着一怔，透过镜子看着那张陌生的脸，原主人很年轻，应该和自己的年龄差不多，长相算是上乘，清秀帅气，只是眼角有些上挑，他扒拉两下，微微皱眉，或许是他的错觉，又或许他在潜意识里把gay这个词带入了，他总觉得这样斜眼看人透着股妖气，不禁来回看了又看，直到扫见旁边的人怪异的眼神才作罢。

他默默安慰自己气质最重要，转身回去，在快要到达病房时却不禁停住，挣扎的盯着前方电梯，接着考虑到叶水川可能要回来，只得进屋。易航已经睡着了，他没有吵醒他，安静的在床上坐了一会儿，很快便见叶水川拎着饭菜进来了。

叶水川还有事，没法在这里陪宿，便打开包：&ldo;这是你的手机和钱包，里面有我的号码，有事给我打电话，我明天不知道几点能来，你如果饿了自己去食堂买饭。&rdo;

祈乐捏着两样东西，顿时踏实：&ldo;知道了。&rdo;

&ldo;那我这就走了，&rdo;叶水川看一眼熟睡中的易航，不放心的交代，&ldo;床头有按钮，他如果发病你就按一下，把护士叫来。&rdo;

&ldo;嗯，我能照顾自己，&rdo;祈乐起床送他，余光不经意间扫到弄脏的病服，加上一句，&ldo;你明天给我拿几件衣服。&rdo;

叶水川点点头，让他回去休息，离开了。

祈乐在安静的病房站了一会儿，最后深吸一口气，开门出去，乘电梯上六楼。

他看着熟悉的走廊，一步步向前，很快在606号病房前停下。他只觉心脏跳得很快，手指冰凉，放在门把上久久没动，他闭了闭眼，连做几个深呼吸，接着用力拧开门，这是间单人房，夕阳的余晖从窗户打进来，将床单染成漂亮的橘红色，只见那上面空空如也，并没有住人。他张了张口，发不出一点声音。

&ldo;请问你找谁？&rdo;小护士恰好路过，不禁上前。

祈乐回头，努力控制自己的声音：&ldo;这里是不是住着一个叫祈乐的人？他现在……在哪？&rdo;

&ldo;哦他啊，他的手术失败，去世了，&rdo;小护士说着见他脸色太难看，临走时随口安慰，&ldo;你别太难过。&rdo;

祈乐根本没听见后面的话，&ldo;去世&rdo;二字撞进耳里，胸口仿佛被人狠狠砸了一下，一瞬间的窒息感让他似乎真切的感受了一遍死亡，他一动不动的站着，久久沉默，直到身体都有些僵硬才稍微动了动，斜靠在门框上。

他死了，烟消云散，这世上再也没有那个人，他过往的一切物品，他的衣服、他的画、他的电脑都将变成一个符号，无一不提醒着别人他已死的事实。他现在是郑小远，他将不得不拖着这具身体开始全新的生活，而祈乐这个人包括人们对他的所有回忆，都将永远停留在陈旧的岁月里。

他的大脑一片空白，抖着手拿出手机，下意识按下一串号码，那边过了很久才接通，接着响起发小顾柏的声音，低沉中带着沙哑，显然状态并不好：&ldo;……喂，哪位？&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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