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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的夜里,赵生随左三去镇外的一户民房,在那里见到了真正的李玉函。
她是个娇小丰满的女人,肤色微黑,被一条布巾遮住了双眼。
她坐在那里,像一只被逼入墙角的小动物,不安而恐惧,裸露在外的手臂上有旧伤的痕迹。
赵生在椅子上坐下,示意左三开始。
左三对她道:“说,你为什么卷携骆家财物,私奔夜逃。”
因为害怕,她呜呜哭起来。
她并不是被左三设计所抓,而是自己跑出来的。年少时她被牙婆卖进妓房,几年前才脱离火坑,被邻县骆姓米商买回去做妾。
骆家夫人宽厚,日子本来也过得去,只是骆老爷去年讨的四房今年生了个儿子,因此十分跋扈。她受够了四房的欺负,于是想私逃回源口。
夜半时,她刚走出骆家后门就被人捉住,蒙了眼,上了马车,带到这里。
“你叫什么名字?”
她听到另一个温和悦耳的声音问。
“李香香。”她不敢不答。
“李香香?把你十二岁离家后的经历都说出来,不许隐瞒。”那声音继续道。
已经做了十几年李香香,忽然听到自己已经忘记的从前,她愣住了。本来就摸不着头脑,因此更加茫然,想不清自己得罪了谁?他们连她的底细都一清二楚。
“我,”
四周一片寂静,烛火的影子在李香香脸上跳动,她咽咽嗓子道:“我被带到清江城后,被关在一所院子里,和几个女孩一起学念诗弹琴,然后被卖进了妓房。”
“仁德十五年,你在干什么?”
李香香一惊,知道自己无处躲藏,反而冷静下来,小声道:“那年我身怀有孕,生下了一个孩子。”
“在何处?”
“在潮西河边的槐树庵里。”
“当时庵中还有什么人?”
“庵中有两位师太和一个小尼,还有一位寄住的女子。”
“她是谁?”
“她叫阿玉。我们都是孤身待产,彼此相怜,后来,恰好又在同一日生下了孩子。”
不对,她不是阿玉,是叶敏心。
赵生道:“你记错了,她姓叶,小名叫四娘。”
“阿玉没有说过自己姓叶,”李香香肯定道:“她从小父母双亡,和一个老乞丐搭伴为生,所以,我才让她去了源口。”
“继续说。”赵生不想把话题引向争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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