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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街市后,他们去了穆恩坊。
坊中住的是朝官,各家门上都贴着宫里下赐的除厄图,洛府空宅的门上也有,应该是曲枫宁的关照。
赵景泽敲敲门,看守宅子的妇人来开,对他称礼后看见李玉函,吃了一惊。
赵景泽道只是来看看,不用回禀作陪,妇人就退了下去。
李玉函走进几步,环顾庭院,心绪起伏如行云过尽星河路。不过,和上次独自来相比,已经坦然很多。
“没有花草了。”赵景泽道。
十年荒芜,不止花草,洛王缙苦心收罗回来的美植,也没剩下几棵。
“或者把承园里的兰草都拿来?”他问。
“等爹回来再说。”她笑着道。
他见她并不难过,也笑了笑。
从小径绕过正厅到后院,没有人迹的亭台小楼安静得像在梦里。
“要进去看看吗?”他问。
李玉函摇摇头,她想和爹一起高高兴兴地走进去,不是触景伤情。
两人经过绣楼外的花园,李玉函有感触道:“小时候明明觉得这里很大……”
赵景泽道:“是你最近常去大内的缘故吧,哪里都不能和天子家相比。”
李玉函笑笑,走到老树下的秋千架边,一手扶住绕着彩缯的麻绳,轻轻摇了摇。
“试试看。”他道。
她回头一笑,提起裙摆坐上去。
他走到她身后,用力推动秋千。
深院的绿杨阴里,秋千和她变成了舞动的影子,色彩明净炫目。她大笑起来,软笑笑软了细腰,无力攀着绳索。
他停住秋千,她眉色飞扬未定,酡颜如晕酒,笑如琼花承露。
“还痛吗?”他问。
李玉函眼波清莹地看着他,忽然想起掠过口中的柔软,心猛烈跳起来。
他低下头,吻她粲粲的红唇。
难以言说的亲密,就此缔结。
暮时回到王府,看见恽王妃院外站着赵明齐的随侍,赵景泽和李玉函对视一眼,心里多了紧张。
恽王和王妃坐在暖阁的木榻上。等他们见过礼,王妃道:“阿泽,圣上恩准了你和玉儿的婚事,暂定在明年九月。”
赵景泽很高兴,见父亲不说话,又疑惑。李玉函道:“王爷,我爹的事呢?”
赵明齐从榻上站起来道:“霏玉,我有话要和你说。”
李玉函知道是不顺利,深深失望,跟着赵明齐一起进了书房。
赵明齐告诉李玉函:孝皇不肯放洛王缙出来。洛王缙的‘罪’,起因虽然是太子,定论却是伪学结党。
当年因结党被牵连的人实在太多,如果说洛王缙是受了冤屈,他身后还有成百上千的冤枉要平。这是无法想象的事。
所以,洛王缙只能待在杞山。
“圣上说会厚待思昭,我打算最近去一次杞山,告诉他你们的婚事。”赵明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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