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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吵架（第2页）

翠翠好奇地询问：什么事？那么神秘。

香草伏过头去，凑在翠翠耳朵边：你嫁人的事。

说完后就蒙着嘴大笑。

翠翠一时躁红了脸，张大平见她们开玩笑，自己就走出来，坐在院里，香草一心想再询问他，就在房里磨蹭，逗着翠翠又打又笑，不时地传出两个青春少女愉快的笑声。

香草一边在屋里打笑，一边瞭着屋外，看到张歪脚站起来走出了院子，向着后山上的树林中去了，她就出来，站在院里压低声音问：“没告诉他是我送的吧，千万不能说。”

“没说。”

香草很失落，她的心里非常矛盾。张小雨平时倔强，不喜欢受到别人的恩惠，小时候给他糖吃，好几次他都强硬地塞回来。好不容易收下过几次，第二天他就抱着树上摘下来的李子或者桃子来“还债”，那个人的自尊太可怕了。有一次香草给他一双袜子，那是五年级的时候，香草可怜他大冬天的穿着一双破鞋子，指头露在外面，把弟弟的新袜子偷偷拿出来塞在小雨书包里，第二天上学路上张小雨把袜子还给她，愤怒地质问：看不起我，是不是？

香草委屈地收下袜子，揉着眼睛跑开了，自那天以后，差不多个把月张小雨都不搭理她，弄得她一直很难受，自己好心没好报。张小雨心里也明白，香草没什么，只是可怜他在大冬天穿着破烂的鞋子去上学，但是他不需要施舍，不是自己的东西，不是自己亲人的东西，他不要。

香草又渴望着张小雨知道衣服是她亲自去乡上为他准备的，那样他就知道自己对他的一片心。自己心里疼爱着他，关心他，爱护他，希望他好，那样该有多甜蜜。

香草继续压低声音问：“你跟他说是谁买下的？”

“我说是我买的？怎么了？昨早上不是你自己这样交待吗？”

“是的，是的，我是这样说的，这样最好。”

他们正在闲聊着，王小怀拖着孩子走回来，看到香草就一脸堆笑打招呼：香草来了。

“嗯，大嫂好。”

“张不凡脸都哭花了，过来，姑姑给你一块水晶糖”。

孩子看到香草手里拿着一块四方的果子糖，冲过来一把夺过去，迫不及待塞进嘴巴里。一时间甜得嘴巴吸得“吧嗒吧嗒”叫。王小怀拉着香草悄悄问：“陈继如提亲了？满寨子都在传。”

“害臊死了，快莫说了，哪有的事。”

香草一边躲避着不回答，一边脸色绯红。转过身正好撞到翠翠身上。王小怀低声说：翠翠也有人提亲了，你猜是谁？

翠翠一时间羞得脸上发烫，不敢说话。

“谁？”

“猜嘛，看看咱们村谁会来提亲，你们平时经常在一起，难道不知道？”

“杨二当是不是？”

香草脱口而出，她突然想起村东头那个愣小子，时常看到翠翠时眼睛里都在出火，肯定是他，上山时都跟着她们走过好几次了，只是尾随在后面，远远地跟着，也不打招呼，也不敢上前来，就那样跟着走。那时候她还以为那个愣小子对自己有意思，但是香草怎么能够看上他呢？那个连学校都没进过的杨二当，闷头闷脑，长得也不好，家里又贫穷，要是那样的人自己都能看得上，全村里一扫一大堆，方圆团转的村庄里都扫得出一只军队来了。

当然，每个少女都有自己心中的未来，她们生活在最最艰苦的环境里，照样有着梦一样的渴望。在那些美好的渴望里，白马王子全都长得那么帅，甚至全都是不得了的幻术家。杨二当请了媒婆来翠翠家提亲，是前几天的事。翠翠什么话都没说，全凭父母和大哥做主，好像她嫁给谁都没意见，穷日子把人都过得麻木了，在哪里都是过。

杨二当家比他家也好不到哪里去，土地少，母亲身体一直都不好，三弟兄在土里刨食，全都老实巴交，日子穷得天天都在喝着稀糊糊。他家是杂姓人，平时也经常受到其它人家欺负，张家是大姓，村里一半的人姓张，一小半的人家姓王，杂着其它十来户各种不同的姓。攀上张翠翠家至少也和大姓连了亲，在村里多一些帮衬。再说他家有个太学生，以后总会沾到光彩，杨家打的小算盘香草一清二楚，早些时候就经常听到王杆杆一天到晚叨咕着类似的事情，她很熟悉村庄里的这些人情世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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